吴世琛微怔，吴老爷子也愣了一下，然后才说道，“是来过，但我不是很快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嘛。”

张婶见饭厅里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，索性开口解释道。

“小少夫人，顾家母女来了没一会儿，老爷子就找理由让她们离开”

陆千船头也没回，视线逐一扫过在场的人，淡淡道，“那他们离开了吗。”

没有疑问语气的问题，似乎陆千船亲眼看到了似的。

张婶看了一眼吴奶奶，小声地否定了，“没有她们”

“我知道了，张婶，谢谢你。”

“我忽然这么说，爷爷奶奶必定感到我不可理喻，也会感到小清不懂事。但是奶奶，你知道为什么顾热和我针锋相对那么久，唯独这一次我最不能容忍她吗

不是由于吴世琛，不是由于顾家，是由于小清的过火懂事和警惕翼翼实在是让我格外心疼。”

吴奶奶怔愣着，努力想读懂陆千船话里的意思。

“小清她家在哪里，家人是谁，她比谁都明确。可是由于她说她不想逝世，才只能有家不能回，只能孤零零地在外流浪。

若不是碰到楚世伯和星宇疼她，她现在该有多无助多胆怯，她还那么小，却要过得胆战心惊的感受，你们能明确吗”

本相仿佛是颗就要剥开果皮的果子，吴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发抖，“千船，你是说”

陆千船深吸一口吻，终将那句话说出口。

“是，顾热就是那个害得小清有家不能回的罪魁罪魁。”

吴奶奶端着一杯热牛奶，还有下午临时跟张婶学做的烤饼干上了楼。

左小清的房间没有上锁，听陆千船说她已经睡了，吴奶奶便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进往。

许是太没安全感，吴奶奶刚刚进屋，就看到床上的左小清睁开了眼睛，眼底还有没来得及褪往的胆怯。

吴奶奶心口一紧，对下午时候自己对左小清的斥责此刻却让她有几分为难。

她压下这分为难，扬起慈爱的笑脸走到床边，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，轻言细语道。

“小苏醒啦，奶奶做了烤饼干，还热了杯牛奶，快起来吃了吧。”

大概是由于左小清哭了一场的缘故，吴奶奶看到她明显有些肿的眼睛，不由地想起不久前陆千船说的那些事情，心里缠绕的歉意越发浓重。

冷不丁的，却闻声左小清糯糯哑哑的声音。

“奶奶，对不起。”左小清打了个滚，顺势滚到吴奶奶身边，小小的手钻进了吴奶奶的手心里，热热的，“今天小清不乖了，奶奶你别赌气。”

吴奶奶眼眶一红，俯身抱住左小清，那句“对不起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

此时此刻，她能领会到陆千船说心疼左小清时的那种感受了。

明明没有错，却要乖巧地主动认错。

明明该被安慰的人，却主动地安慰起别人来。

“小清不生奶奶气了”

左小清用力点点头，“千船姐姐说，奶奶的心很柔软，固然不能让坏人离开，但是假如坏人欺负我的时候，奶奶必定会用最脏最臭的拖把把坏人赶出往的。”

“嗯奶奶和爷爷以后都不让坏人来。”

左小清尽最大的努力往环住吴奶奶的腰，声音里流露出的是不可疏忽的愉悦，“奶奶最最最好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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