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。十方，四万六千年了，昔日算到你的劫数，如今还是要应了，你可想好了，一进循环修行尽毁，世界三千，你未必能再找到她。”

十方笑了，说：“我与她有四万年的情缘，百世千世，总能让我遇见她。”

这师徒二人的对话，只叫旁听之人变色，天界众仙原还指看燃灯尊主能劝服十方，不想他只问一句你可想好了，难不成想好了就由着他拉着天界数千上仙同回于尽吗？

就是十方的师兄也没忍住道：“师父，怎能由着十方师弟的性子，十六万年的修行就这样毁于一旦吗？”

天界一行人心里狂点头啊，对啊对啊，惜命点啊……

你不惜命我们惜命啊……

燃灯看一眼身侧大弟子，教导道：“生逝世不过自然规律，与四季更替、草木枯荣无异，生无可喜，逝世无可哀，修行亦是如此，修佛修的是超出身逝世的束缚和羁绊，由此获得自在。”

何况，四万年的因缘，总该守得一份善果。

十方闻言，唇边有浅浅笑意，佛心早已不坚，追寻心中所爱何尝不是另一种自在。他合掌竖立，双唇翕动，天罗阵起。

阵中金光大起，阵中所困之人已经不能看到，几位大罗金仙终于按捺不住，道：“燃灯尊者，佛法慈哀不造杀孽，阵中数千神仙，您认真由着十方动大杀孽吗？且天界元气大损，魔界动荡如何平息，还看尊主令十方殿主解阵。”

燃灯看他一眼，道：“众生循环，因果循环，天帝不遵天道循环强行夺人造化才致本日众仙灾难，本日阵中神仙自身也未尝无因果纠缠，种如是因，收如是果，仙友，这世间万法皆空，唯因果不空。”

阵外人看不清阵中，阵中人却是能将阵外人看得分明，秦志军看着那位燃灯尊者与人论法，实在老和尚就是护短吧，论了半天法，换句口语就是说天帝和阵中那些人活该呗。

他是没学什么佛法，但心爱之人逝世于眼前还能讲什么慈哀为怀，天下大局，在他这里是不可能的，他应当是十方的转世，再怎么样循环，性格又能认真变到哪里往，对自己前世的行动颇为认可。

天罗阵并不血腥，阵光寂灭后阵中神仙已无踪影，佛修大能亲身送着上路，大约都极乐往生往了。

可能是修行远高于四万年前，灭杀数千神仙收了阵法的十方倒是还未殒落，他最后看一眼青丘的方向，盘腿合眼，自散了修为。

还是在萧婉消散的那一处，选择了与她一样的方法回于天地。

许是他修佛，散开的光点是一片片金色的圆，每一个圆片儿里面都有一个娇俏的女子，那是四万六千三百五十六年初相识时她的样子容貌，圆球一个一个在十方眼前飘过，萧婉的声音响在他耳际，娇软甜蜜。

“和尚？凡人？怎么掉到我九兮山来的？”

“你著名字吗？”

“法号？”

……

“不会说话呀，我给你起一个吧，生得倒是俊俏，上回听爹爹和老和尚论禅，似乎有一句菩提本无树，明镜亦非台，本来无一物，何处惹尘埃，你说叫你菩提好呢，还是明镜？”

……

“都不太好听呀，叫无尘吧，你生得俊俏，无尘这个名字一听就衬俊俏和尚，怎么样？”

“爱好你就眨眨眼。”

“哪，你眨眼啦，我就知道你会爱好的。”

……

“青丘多妖怪，狮熊虎豹草木精都有的，幸好你碰到的是本仙子啦，我正好要往历练，就发个善心送你回世俗界吧。”

十方笑了，笑中带着隐隐泪光。

世俗界好，没有修真界的残暴。

等我来世俗界娶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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