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十几个回合，吴戈终于停了下来。

“霍华德先生？”他有些不解地问道，“你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
“我在做什么？为什么不想想你做了什么！还不快把那该死的魔法停下来。”

“魔法？”

“暗黑魔王召唤术！”

霍华德喝道。

吴戈木然回头，看看仍然悬在自己后方的那团黑色光芒。

黑光突然消失，同一时间，吴戈像是被抽去支撑的一堆朽木般垮塌下来。

“看在上帝的份上，千万不要……”

霍华德大巫师飞步上前，拨开吴戈的眼皮看了看。随后，他解下自己的腰带，挥手将它平铺在地面上。

腰带里整齐摆放着五、六十个小药瓶，它们根据不同的颜色严格按照光谱顺序排列，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彩虹般炫目。霍华德大巫师手脚麻利地将各个药瓶里的药液或药粉相互调配，最终的成品或者被灌服给吴戈，或者敷在了他的伤处。

吴戈很快苏醒过来。

“小子，躺着别动。”霍华德大巫师喝道，“今天不是我及时赶过来，你不死也得变成一个无脑的行尸。”

他伸出干木柴棒一般的手指，在吴戈的太阳穴处涂抹上浓浓的绿色药液。

吴戈瞪大眼睛，望着上方的天空。

“暗黑魔王召唤术是可以那么用的吗？”霍华德大巫师一边配药一边口气严厉地说道，“对手比你强一点，或者你想迅速击败对手，是可以用这一招的。可像你这样长时间、高强度……对手太强，要么逃要么投降，指望用暗黑魔王召唤术来跟敌人耗，那是愚蠢的……你去哪儿？”

吴戈不听霍华德大巫师的宝贵教诲，强撑着向卓泰坠落的地方飞行而去。

“这时候还敢用魔法？”

霍华德大巫师恼怒的叫道，将地上的药瓶一收，也赶了过去。

吴戈飞起来歪歪斜斜，最后几乎是一头栽在了卓泰身边。

卓泰还有气……仅仅是有气而已。

吴戈坐在地上，努力将卓泰抱进怀里，紧握住他一只手。

眼泪迅速在他的眼皮下冻成两道冰柱……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卓泰已经完全不能动弹，他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吴戈。

“别……毁、修行……”

他嘟囔着说。

吴戈迅速从卓泰的储物袋里取出几瓶丹药，一一展示给卓泰看。

“没……用了。”卓泰叹道，“绿的，你自……己用。”

霍华德大巫师落在吴戈身后。

“我也没法救他。”他看看卓泰，遗憾地说道，“至少这里不行……太严重了。”

吴戈知道，霍华德大巫师说的不错。若是卓泰身上的丹药都不起作用，那他们确实没办法救他。

“我们，不、该做朋友吗？”

卓泰看着吴戈，说。

吴戈无言以对。

“小玲。”

卓泰的目光转向天空，带着无尽的忧虑和不甘叫道。

吴戈……

“我、我发誓，”他声音颤抖地说，“只要……我有办法，只要我还活着，我一定照顾她。”

这究竟算什么，是一个承诺还是一个安慰？吴戈自己也不知道。他能有办法去大安星吗，他有机会和能力照顾小玲吗？但是……他亏欠卓泰的，亏欠得太多。卓泰帮了他那么多，而现在他亲手杀了卓泰，并因此将小玲置于绝境。以己度人，他知道卓泰心里有多焦虑、多难过，不管有没有那个能力，他必须做这样的承诺。

卓泰嘴角牵动了两下。

“我信你……我有朋友了。死的时候有朋友陪着，不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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