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荷官。

这位洛先生看上往倒是像个正经商人，容瑾感到。体面，有修养，每次牌发得手边都会轻叩食指致谢。可三教九流，容瑾见识的人多，深知不能光看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内在。

比如现在，这位戴着百万名表的成功人士，不但坐在赌场外的台阶上跟他扯些有的没的，更不吝向他展现自己的慷慨。除非他是闲得没事干，不然目标确定只有一个。

容瑾站起身，拍拍裤子上可能存在的灰尘，将铁盒递还：“洛先生，我是欠着好多钱，但我不卖。”

在对方与自己开口谈价格前，容瑾将态度表明。有太多这样的客人了，认为他们做荷官可以做到床上往。

洛先生微微一怔，片刻后笑道：“我结婚了。”

容瑾忽然为难得满面通红，恨不得扒开个台阶钻进往才好。

容瑾这个月的窟窿堵不上了。债主的意思是，自己要往内地谈笔生意，他随着一起喝顿酒这个月的利息就免了。

他知道，这一往，守了许久的底线怕不是就要被戳破。可看着家里两个还在念书的同父异母双胞胎妹妹，他还是买了张往内地的船票。

他爸有技巧，自己出来单干后包了两个赌场酒店的内装工程，也曾风光过一段时日，后妈就是在那段时间勾结上他爸的。可自从他爸迷上了赌博，把家里的洋楼进口车输光之后，后妈就又攀上了别的男人。

那女人就是个贱货，容瑾从一开端就知道。可他没措施像她那样昧着良心过活，抛下和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们一走了之。他感到自己上辈子可能欠了那个烂赌鬼一大笔债，这辈子就是替他来还的。

洋酒红酒白酒啤酒混着喝，几番下来，容瑾几乎是爬进卫生间的。那几个陪酒女在恩客们的示意下，把酒像倒进下水道一样往他喉咙里灌。有个陪酒女摸着他的下巴，调戏他说“小哥哥，你长得真好看，来我们这干吧，一个月几十万跟玩儿似的”。

他何尝不知干这样的买卖来钱快，可没逼到走投无路的份上，他始终无法吸收那既定的命运。他念的是教会学校，从小吸收的便是“生命短暂，才更显灵魂崇高”这样的教导。可事到如今，他不吸收命运，两个妹妹也逃不脱。

强撑着不听使唤的腿站起来，容瑾推开隔间门试着走回包间。可手刚一离开攀扶着的门框，全部人便不受控地向前栽往。幸好，他没有摔倒在比自家客厅还干净的卫生间地板上，旁边伸过一双有力的臂膀撑住了他的身材。

容瑾涣散地视线努力对焦，终于含混地分辨出对方那张脸。

“洛……先生？”

“你怎么喝成这样？”洛先生将他拖到卫生间外面的沙发椅上坐下，“跟谁一起来的？在几号包房？我往叫他们过来接你。”

“不要……别叫他们……”容瑾被酒精烧得全身滚烫，头脑里倒还有一丝清明，“都不是……好东西……”

洛先生稍作思量，问：“你钱还不上了？”

“往他的……一个月……光利息……二十万……”容瑾瘫在椅子上，闭着眼呵呵地笑着，眼角却溢出泪珠，“我他妈……我他妈一辈子……也……还不清……”

洛先生打量了一番他身上那包裹出美好线条的衣服，沉声问：“所以你打算把自己贱卖了？”

“我还能怎么办！？”面对着蹂躏自尊的质问，容瑾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怨恨。他一把揪住洛先生笔挺的领带将人拽到脸前，全然不似个醉鬼般的吼叫着：“我他妈不贱卖自己，他们就要拉我妹往做‘鱼丸妹’！她们才十四！十四啊那群牲口！”

旁边守在走廊上的人冲过来要禁止容瑾，却被洛先生抬手挥退。

“哪个包间？”他问容瑾。

爆发过后的容瑾全身瘫软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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